【一八】落雨
cp：一八
渣渣渣慎入意识流最近老是下雨就想到了这个
all right黑喂狗
这是一个平常的下午，我在香堂，窗外是连绵不绝的雨丝，滴滴答答地坠着，水珠顺着房檐坠在青石板上。
我在吃酒，温热的黄酒盛在青花瓷的壶端上来，秋日里，尤其是吃了螃蟹，到底是要温补的，绵柔的黄酒柔柔地顺着喉咙滑下，妥帖地像是到了心里。
甜、苦、辣交织着泛起来，多饮了几杯，身子就跟着热了起来，只盯着窗外的雨势，早就不在意这个了。
这雨是细密的，有一滴，没一滴，我看不出究竟下没下，但地面是慢慢地阴上了水渍。
那就算它下吧，分得这么清干什么，下不下的，就是这个结果了。
雨势尚浅，香堂不临街，但人声，犬吠，乃至鸟鸣，还有叫卖声，平日里都是能听见些许的，今日亦是如此，街上喧闹小了，怕是都在收摊吧。
长沙这城，我是眼见着的，从繁华到战火飘摇的凋零，我不曾长久地离开过它，像是孝子不曾长久地离开过他的母亲。
摆摊的本就越来越少了，能跑的早就都跑了，还留着的，要么是没办法，要么就是有所图的。
其实逃又能逃到哪里去，战火飘摇的，远不止长沙城，真正从根底烂了的树，能长出生机勃勃的新叶吗？
院里的花草在秋风中飘摇，满目的苍翠，被秋雨洗的好似也随着雨滴流动着。雨打芭蕉，一向是最有诗意的，滴滴答答，逐渐遮住了街上的杂音。
天光不是甚亮，晦涩极了，带着点说不清的压抑，冷冷地朝骨头缝里渗。一场秋雨一场寒，本就是如此了。天要一点点地冷下来了。
风向变了，穿堂风朝屋里刮着，除了风雨声，连绵不断的风雨声，什么也听不见，天地间好像只剩下连绵不断下坠的雨滴，握着酒杯已是不敢多语，怕惊动了屋外蛰伏的什么。
半盅残酒已是凉透，酒香不再，我也不愿再饮了，或是说，不敢再饮了。
云是厚重地压下来的，压在人胸口，动也不敢动。
在黑暗里摸索的瞎子、在黑暗里摸索的常人、和举着蜡烛照亮方寸之地，窥见了鬼影的常人，哪个更安全一些？
那就算他们一样吧，分的这么清干什么，安不安全，也就是这个结果了。
我们，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。
风越来越大了，衣袂被吹得翻飞，带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，无端想起羽化而登仙。
水中月，镜中花，画中仙罢了。
到底，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。
我做不到兼济天下，独善其身亦是难保。
我最怕的便是仙人独行，因为我知道，我怕的是我躲不开的。
我没办法，我做不到，我算不出，我改不了，我真的改不了。
雨势已是太大了，不似秋雨，倒像是夏日的雷暴，香堂里的灯烛被吹得灭了大半。
诸葛孔明的七星灯，当时是灭了几盏？
恕为臣不能与主重兴汉，
恕为臣不能与主保江山。
在荆州对将八字推算，
我二人各有不周全。
我算他落凤坡前带箭死，
他道我难逃五丈原。
一霎时咽喉哽心血上犯，
无常到万事休命赴九泉。
算天机，算卦象，算人心。
三十而立，四十不惑，五十知天命。可我命数并未过半，便已知晓了天命。
那便等着吧，剧本一般，看你方唱罢我登场，轮番上演。
余生也便如此了。
最鼎盛的过去了，剩的也就是颓败了。
随意将残酒泼洒在院内，大雨一冲，再也分不清楚了。
天是真的凉了，明日起来，又要加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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